城破那日,血沫子溅在我眉心时,我正攥着半截断剑,试图劈开第三重宫门。
铁甲兵的长戟刺穿侍女阿蛮的胸膛,她倒在我脚边,最后看我的眼神里,
是北月王朝最后的月光。我眼睁睁看着她的血漫过我的绣鞋,像那年生辰,
父王在御花园为我铺的红毡。“抓住她!别伤了公主殿下的脸!”粗暴的手拧住我的胳膊,
断剑“当啷”落地。我被拖拽着穿过尸骸遍地的宫道,昔日雕梁画栋的宫殿在火里噼啪作响,
像无数冤魂在哭。他们说“别伤了脸”,不是因为怜惜,是因为我这张脸,
是献给敌国少主萧烬的“贡品”。敌营大帐比我想象的更奢华,虎皮椅上铺着雪白的狐裘,
烛火跳动在鎏金帐钩上,映得满帐都是暧昧的红。萧烬就坐在那里,
玄色锦袍的袖口沾着暗红的血,见我被押进来,
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根金丝绳——那绳细如发丝,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像极了毒蛇的信子。
“北月公主楚玉?”他抬眼,眸色比帐外的夜色还深,“果然有倾国之色。”我啐了口血沫,
血星子溅在他的狐裘上,像朵凄厉的红梅:“亡国公主罢了,怎配让萧少主挂齿。”他不恼,
反而笑了,起身走到我面前。阴影将我完全笼罩,他伸手,指尖冰凉地捏住我下巴,
强迫我抬头:“你父王的头,此刻正挂在城门上,三天了,要不要去看看?
”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血腥味从喉咙涌上来。他笑得更玩味了,俯身凑到我耳边,
热气拂过耳廓:“想活命,就学乖。”话音未落,那根金丝绳突然缠上他的指尖,
“唰”地勒住我的脖颈。我挣扎着后仰,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后颈,呼吸瞬间窒闷。
他的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垂,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:“张嘴,给我尝尝北月公主的味道。
”我偏不。他便用绳尖轻轻戳我下唇,金丝划破皮肤,渗出血珠。剧痛让我眼前发黑,
却也点燃了骨子里的恨。我猛地张嘴,不是求饶,是狠狠咬住他的手指!
“唔——”他闷哼一声,指腹的皮肉被我咬得翻卷起来,血腥味在舌尖炸开。他竟没抽回手,
反而往我嘴里塞得更深,眼底翻涌着某种我看不懂的狂热。“够烈。”他低笑,抽出手指时,
指腹上留着两排深可见骨的牙印,血顺着指缝往下滴。他用那根流血的手指,
轻轻抚过我的唇瓣,将血珠抹在我唇上,“楚玉,记住你今日说的话。”我以为他要杀我,
他却突然挥手,让兵卒按住我的肩膀。冰冷的金丝绳被强行穿过我右肩的锁骨,
皮肉撕裂的疼让我浑身痉挛,冷汗瞬间浸透了囚衣。萧烬蹲在我面前,用沾着我血的手指,
细细系着绳结,动作竟带着几分温柔。“这绳叫‘牵机’,”他抬头看我,眼里映着烛火,
像淬了毒的星辰,“离我十步,绳里的毒刺就会扎进你骨头里,疼到你求死不能。
”血顺着锁骨往下淌,染红了衣襟。我看着他指尖的牙印,突然笑了,
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:“萧烬,你给我系的不是绳,是催命符。总有一天,我会用这根绳,
勒断你的脖子。”他闻言,非但没怒,反而笑得更欢,像捡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。他伸手,
用拇指擦去我脸颊的泪,动作轻柔得诡异:“好,我等你。”三日后,他带我去庆功宴。
满帐的敌国将领都盯着我,目光像刀子,要把我凌迟。萧烬坐在主位上,亲自端着酒盏,
用银勺舀了些酒,递到我唇边:“阿玉,陪本少主喝了这杯,我就赏你块肉吃。
”他指腹上的牙印还没愈合,结着暗红的痂。我看着那杯酒,突然抬手,
“哗啦”一声掀翻了金樽。酒液泼了他满脸,金丝绳因我的动作猛地勒紧,
锁骨处的毒刺瞬间扎进骨头,疼得我眼前发黑,却死死盯着他,声音嘶哑却决绝:“萧烬,
我楚家的血,你也配喝?”帐内瞬间死寂。将领们吓得大气不敢出,生怕少主发怒。
萧烬却慢条斯理地抹了把脸,酒液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往下滴,他看着我,
眼底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:“好,很好。”他突然拦腰抱起我,不顾我在他怀里疯狂挣扎,
大步往外走。铁甲兵们纷纷避让,没人敢看我们。回帐的路上,
金丝绳在锁骨里磨得血肉模糊,毒刺扎进骨髓的疼让我几乎晕厥,可我死死咬着牙,
在心里一遍遍地说:萧烬,今日之辱,我楚玉若有来日,必百倍奉还。
他把我扔在铺着锦缎的床榻上,俯身掐住我的脖颈,力道之大,显然是动了真怒。
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怒火,突然笑了:“怎么?不敢杀我?
怕没人给你当玩物了?”他的动作猛地顿住,随即松开手,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
像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物件。过了许久,他突然解开自己的腰带,锦袍滑落,露出精瘦的腰腹。
“你想杀我,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危险的诱惑,“总要先了解你的猎物,不是吗?
”我猛地别过脸,却被他强行掰回来。他的吻落下来,带着酒气和血腥味,蛮横而霸道。
锁骨处的金丝绳被他攥在手里,时而勒紧,时而放松,疼与屈辱像潮水般将我淹没。“楚玉,
”他在我耳边低语,“从今日起,你是我的。你的命,你的身体,
甚至你的恨……都只能属于我。”帐外的风呜咽着,像北月亡魂的哀嚎。我闭上眼,
任由眼泪滑落,滴在他的手背上。萧烬,你等着。这金丝囚笼,我暂且住着。但总有一天,
我会亲手把你也拽进来,让你尝尝,什么叫生不如死。萧烬的“驯兽术”,是从毒药开始的。
那日天未亮,他就把我从榻上拽起来,金丝绳勒得锁骨生疼。帐外摆着个黑漆托盘,
上面排着十只白瓷小碟,盛着五颜六色的粉末,腥气混着药味,呛得我直皱眉。
“这是‘牵机引’,”他捏起一撮淡黄色粉末,凑到我鼻尖,“闻着像蜜,
吃下去肠子会一寸寸烂掉。”他突然塞进我嘴里,我下意识要吐,却被他捏住下巴,
迫使我咽下去。苦涩瞬间漫开,喉咙像被火烧,我咳得撕心裂肺,他却笑得像看一场好戏,
“记住这味道,下次就知道怎么给你的仇人用。”我扶着桌角喘粗气,指尖在袖中攥得发白。
他又拿起另一碟:“这是‘断情草’,能让人忘了最恨的人……你想试试吗?
”“我恨的人就在眼前,”我抬头瞪他,舌尖还留着牵机引的苦,“忘了岂不可惜?
”他挑了挑眉,把断情草扔回托盘:“也是。留着你的恨,日子才有趣。”接下来是杀人。
他把一个北月旧臣绑在木桩上,那是曾替我父王拟过诏书的太傅。老人头发花白,看见我时,
浑浊的眼里突然迸出光:“公主!老臣等你复兴北月!”萧烬把一把匕首塞进我手里,
冰凉的金属硌得我手心疼。“刺下去,”他从身后环住我,胸膛贴着我的后背,
握着我的手对准太傅的心口,“就像扎破一个水囊那么简单。”“放开我!”我挣扎着,
匕首在手里乱晃,“他是我北月的忠臣!”“忠臣?”萧烬低笑,咬着我的耳垂,
“他早就在城破时,把你父王的逃生路线卖给我了。”他猛地往前一送,我惊呼出声,
匕首却在离太傅心口寸许处停住——是他故意松了劲。太傅的脸瞬间惨白,
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“你看,”萧烬的呼吸洒在我颈窝,带着他身上惯有的冷香,
“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臣,只有绝对的利益。”他突然用力,匕首“噗”地刺进木桩,
离太傅的耳朵只有半寸。老人吓得瘫软,屎尿齐流。我看着太傅的狼狈,胃里一阵翻涌。
萧烬却满意地松开我,用丝帕慢条斯理擦着我手上的灰:“阿玉,你要学的,还多着呢。
”我开始“学乖”。他教我射箭,我故意射偏,扑进他怀里时,
指甲悄悄刮过他的腰侧——那里有块旧疤,是三年前北月刺客留下的。他浑身一僵,
却反手搂住我的腰,在我耳边低笑:“想摸这里?等你射准了,我就让你摸个够。
”我知道他每晚要熏香才能入睡,便找了个由头:“少主,我在宫里时学过调香,
想为你调一款‘安神香’。”他果然答应了,大概觉得看我伏低做小很有趣。
我在香里加了“忘忧草”。那草是北月特产,少量混入香中,闻着清雅,
却能慢慢麻痹人的神经,让人反应迟钝。我每日亲手为他熏帐,看着他闭眼深吸的模样,
心里像揣着把淬毒的刀。夜里,他常枕在我膝上,让我读兵书。烛火映着他的侧脸,
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,竟有几分少年人的温顺。我读着读着,
手指会悄悄滑到他后颈——那里动脉清晰,一刀就能致命。“阿玉,”他突然睁眼,
捉住我的手腕,把我的手按在他心口,“这里跳得快吗?”他的心跳强劲,
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,“你想让它停吗?”我抽回手,指尖冰凉:“少主说笑了。
”他却翻了个身,把脸埋在我膝间,声音闷闷的:“其实我母妃也是亡国公主。”我愣住,
他从没提过母妃,“我父王抢了她,把她关在金丝笼里,直到她死,都没见过故乡的桃花。
”我摸着他柔软的头发,突然觉得他像只被困住的兽。可下一秒,他猛地抬头,
眼里哪还有半分温顺,只剩狼一样的狠戾:“但我不会像父王那样。
我要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,哪怕用恨绑着。”他的吻落下来时,
我藏在发间的金簪硌得头皮疼。那簪子是我从妆奁里偷的,簪尖被我磨得比匕首还利。
只要他再靠近一寸,我就能刺穿他的喉咙。可他突然停了,指尖拨开我的发丝,
抽出了那支金簪。月光下,簪尖的寒光映在他眼里,
他却笑着把它插回我发间:“下次藏得隐蔽点。”他捏了捏我锁骨处的绳结,“别耍小聪明,
这绳一勒,你我都会疼。”我看着他转身去倒酒的背影,突然明白——他什么都知道。
知道我藏了簪子,知道我恨他入骨,甚至知道我在香里加了东西。可他偏不戳破,
就这么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,在他的掌心里挣扎。这不是驯兽,是猫捉老鼠。而我,
只能做那只磨爪的老鼠,等着咬断猫喉咙的那天。几日后,他带我去巡营。铁甲兵列队如林,
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经过兵器营时,我看见几个工匠在熔金,火光里,
金丝被拉成细长的丝,像极了勒着我的“牵机”。“这是在做新的箭簇,
”萧烬顺着我的目光看去,“用西域的陨铁混着黄金,锋利得很。
”我突然指着那堆金丝:“少主,我想学制箭。”他挑眉:“你想学这个?”“嗯,
”我垂下眼,掩去眸底的光,“学好了,就能替少主射穿敌人的心脏。”他笑了,
捏了捏我的脸:“好,我教你。”没人知道,我要学的不是射箭,是怎么把那根穿骨的金丝,
改成能绞碎他喉咙的“夺命弦”。夜里调香时,我又加了些忘忧草。帐帘突然被掀开,
萧烬走进来,径直坐在香炉边,深吸一口气:“这香越来越好闻了。”他看着我,“阿玉,
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什么?”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,手里的香杵差点掉在地上。他却伸手,
接过我手里的香杵,替我研磨起来。“其实我母妃也爱调香,”他的动作很慢,
香料在石臼里沙沙作响,“她调的香里,总加些让人安心的东西。”他抬头看我,
眼里竟有几分温柔,“你调的香,和她的很像。”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,突然觉得这只猫,
或许也藏着不为人知的软肋。可这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锁骨处的疼压了下去。萧烬,
你最好记住此刻的温柔。等我磨利了爪子,会连你的软肋一起,狠狠撕碎。我开始装吐。
晨起喝的莲子羹,我会捂着脸跑到帐外,趴在廊柱上“呕”半天,直到脸色发白,
才由侍女扶着回来。萧烬坐在案前看兵书,眼皮都没抬,只淡淡问:“又不舒服?
”“许是昨夜着了凉。”我捏着帕子,声音发颤,故意让他看见我指尖的苍白。
他终于放下兵书,走过来抚我的额头。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,竟有几分暖意。
“太医说女子体寒,需好生调养。”他突然弯腰,耳朵贴在我小腹上,
“这里……真的有我们的孩子?”我浑身僵硬,指甲掐进掌心,才没让自己推开他。
“太医说……刚满一月,还听不见动静。”他直起身,眼里竟有我从未见过的柔光,
像雪地里初融的冰。“阿玉,”他攥着我的手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,
“等我平定南境,就立你为后。我们的孩子,会是未来的太子。”我垂下眼,
掩去眸底的冷笑。南境是我北月旧部最后的据点,他去平叛,无异于羊入虎口——当然,
这虎口是我亲手为他打造的。自“有孕”后,萧烬对我几乎有求必应。我说帐外卫兵太吵,
他便撤到三十步外;我说闻不惯军营的血腥,他命人每日送新摘的桃花;我说夜里做噩梦,
他便抱着我睡,连翻身都小心翼翼,生怕压到我“肚子”。而我,借着“安胎”的名义,
把“软筋散”加进了他的熏香里。那香是我亲手调的,取名“合欢”,
里面掺了西域的迷情草,闻起来甜腻温软,却能慢慢麻痹人的筋骨。他每日睡前必熏,
半月后,我明显感觉到他抱我的力气小了,甚至有次下棋,他捏着棋子的手竟微微发颤。
“少主最近是不是太累了?”我替他揉着太阳穴,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后颈,
那里的动脉跳得比往常慢了些,“不如歇几日,让副将去查探南境便可。”他抓住我的手,
放在唇边轻吻:“不累。”他的唇瓣有些凉,“等平定了南境,我就带你去看桃花。
你不是说,北月的桃花开得最好看吗?”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。那年生辰,
父王在御花园为我种了满院桃树,萧烬率大军破城时,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。
火舌舔舐着花瓣,把粉色染成了血色,那景象,我一辈子都忘不了。“好啊。”我笑着,
把脸埋进他怀里,“我等你。”他出征前夜,月色格外好。他坐在案前写军令,
我站在一旁研墨。烛火跳动,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帐壁上,像幅缱绻的画。“这是兵符,
”他突然把一块虎形令牌塞进我手里,“若我逾期未归,你就拿着它,调兵回北境。
”我愣住。这兵符是他的命根子,怎会轻易给我?“别多想,”他揉了揉我的头发,
语气轻松,“我只是怕你担心。”他顿了顿,低头看着我平坦的小腹,“还有我们的孩子。
”我攥着兵符,指尖冰凉。这到底是试探,还是……真心?他突然俯身,吻住我的唇。
这吻不同于以往的霸道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。锁骨处的金丝绳被他轻轻拽了拽,
毒刺扎进皮肉,传来熟悉的疼。“阿玉,等我。”他的声音在唇齿间散开,“一定要等我。
”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,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像要融进夜色里。
帐内的熏香还在燃着,甜腻的气息中,藏着我为他准备的“饯别礼”——软筋散的剂量,
比往日加了三倍。萧烬,你说要带我看桃花。可你不知道,我早已在通往南境的路上,
为你种满了断魂草。他走后,我立刻用密信联系了南境的旧部。
信上只有八个字:“诱敌深入,瓮中捉鳖。”送信的暗卫是阿蛮的哥哥,他跪在我面前,
眼里含着泪:“公主,大仇可报了!”我看着帐外的月光,突然想起萧烬说的话。
他说他母妃也是亡国公主,被他父王关在金丝笼里,直到死都没见过故乡的桃花。
他是不是……也想过,放我一条生路?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我掐灭了。萧烬是仇人,
是毁了我家国的刽子手,我怎能对他动心?我抚摸着并不存在的“小腹”,指尖冰凉。萧烬,
这局棋,你输定了。七日后,南境传来捷报——萧烬大败叛军,首领被枭首示众。
我站在帐外,看着传信兵眉飞色舞地描述战况,突然觉得浑身发冷。怎么会?
我的计划天衣无缝,旧部怎么会败得这么快?“少主说,三日后班师回营,”传信兵笑着,
“让属下先回来禀报公主,备好庆功宴。”我勉强笑了笑,转身回帐。帐内的熏香已经燃尽,
《萧烬北月金丝绳》亡国公主把敌国少主养成金丝雀章节目录精彩试读 试读结束